于此同时,在方丈的禅房内,福广老和尚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轻嘬一口,笑眯眯地道:“火候差不多了,下一步得趁早,要不然他可就反应过来了。”
“就怕你逼得太狠,事得其反啊。”方丈大摇其头:“亏你想出这么损的一个主意。”
福广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面向立于一旁的缘法,问道:“今日早课怎的没见善守与善然?”
“他们虽是得到您的吩咐,可毕竟犯了口戒,说了诳语,弟子罚他们闭门思过三天,断食一日。”缘法耷拉着眼皮,淡淡回道。
福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良久,才笑道:“你是对为师所为不满啊。你也认为我做的过了?”
“弟子不敢。”缘法合十施礼,想了想,便实话实说道:“只是,师父您实在急了些。”
福广长长叹了口气:“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师弟,可缘行他做得不差,不趁现在,又如何有机会拿到他的错处?不用些小手段,又怎么能让他打破樊笼?这个恶人,就让老衲来做吧。”
“师父,缘行他……”缘法还想着要劝几句,却猛地住了口,屋中的三人都将目光投往房门方向。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外面传进小沙弥善铭的声音:“方丈,外面有人拜山。”
“本寺入秋后不接待外客,你没有说么?”缘法皱眉,责怪道。
“说了……”善铭的声音显得犹犹豫豫:“可来人很多,似乎是官方的人,他说他姓白。”
“白?”方丈也跟着拧紧眉毛,看了其余两人:“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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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打扫落叶的缘行在善铭急冲冲从身边跑过后,便朝寺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因为离的远,只能隐约看到门外站着不少的人。
不过他懒得管,也没心情用慧眼去看,哗啦哗啦地缓缓走向偏院,继续清扫工作。
接待客人自然有人去做,他这个“罪人”还是别碍眼了。
善果却是非常好奇,要知天禅寺几乎没有外人前来,今日竟有这么多人上门,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便远远瞧见方丈等一众僧人从后院走了出来,显是去迎客的。
他瞄了眼情绪低落的缘行,想了想,将手中的棍子立在墙角,几步跑到了师父缘法的身侧,紧紧跟随。
很快,方丈带着他们来到寺院大门,不过并没有迎上去,而是肃然站定。
接着,外面的人才在小沙弥的引导下迈入寺院……
徒弟(上)
拜访的客人来头很大,且有一干护卫随行,寺中的年轻弟子也忙碌了起来,负责众人的接待事宜。
缘行则好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只专注于地面的落叶,眼中似乎再无其他。
善果赶了回来,如往常般抱着棍子跟在身后。
“这次来的是督卫府的大都督,好像姓白。”突然,善果偏过脸,对着一旁的墙壁,口中念叨着。
缘行微微一愣,督卫府大都督,姓白?那不是二师兄的父亲吗?难道他是专门来找二师兄的
算了,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继续低头扫地。
善果自然不知道长辈出家前的恩恩怨怨,自顾自地继续道:“这次上山了不少的人,我还看到了宁师叔。”
三师兄也回来了?缘行身子一顿,扫帚挥动的动作忍不住慢了下来,回身看了善果一眼。
善果就知道他会对这话题感兴趣,也不去看他,又说:“宁师叔还带了家眷,有个小胖墩好似就是当年咱们看着出生的孩子。”他面上不禁带上了兴奋之色,有些缅怀道:“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当时那么小一个小人儿,如今都这般大了。”那是他第一次下山,还经历过一场惊险的厮杀,当然记忆犹新。
时间过得真快。缘行又何尝不是?可惜当初目盲,并没有看到孩子的模样。
真想去看看。上次与三师兄见面,已过去好久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是否还如当日那般消沉?他突然一叹,停下手中的扫帚,朝院门处望去,不用他去,人家自找来了。
果然,几乎就在下一刻,三师兄宁沐的声音就传至近前:“听说你一回来就被罚了?怎么……”可幸灾乐祸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卡住。
宁沐死死的看着缘行的手脚,眉头皱紧:“这是受的什么罚?连刑具都用上了。”
缘行也在看他,这时的宁沐比之五年前稍胖了些,皮肤黑了不少,唇上也蓄起了小胡子,变化还是挺大的。
听到他询问,只是摇头,没有吱声。
“宁师叔。”一旁的善果连忙合十行礼,解释道:“师祖罚缘行师叔默摈,不方便说话。”
宁沐到底当了多年的和尚,自然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闻言面色一变,对着善果问道:“他犯了什么错,竟被如此对待?”
“似乎因五年前凉州的事,具体如何贫僧也不清楚。”善果只是摇头,他确实也不知师叔犯了什么错,至于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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