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再说了,图什么?
&esp;&esp;若真有这么个凶手,也该是藏在这群羽林军当中的。这些京城来的活菩萨,该怎么应付,还是让上头人自个儿斟酌去吧。
&esp;&esp;吴峻粲然一笑:“当然是意外了,风雨难测,天妒英才,此事我前几日便已百里加急报呈刺史大人。”
&esp;&esp;他顿了顿,身子前倾,低声又道:“那穆太尉那边……”
&esp;&esp;秦攸澹然:“穆右率分属东宫,此行是直接听从裴詹事之令,不受我调配,行事亦无须向我汇报。他既在扬州出的事,自然是待顾刺史有了定论,自行上奏。”
&esp;&esp;吴峻心里骂着,笑颜应和:“那是,那是……”
&esp;&esp;金光开道,秦攸踏着暮色回驿馆,卢湛坐立不安地守在大堂,他一进门,便迎上来紧张兮兮地问:“如何?他们可看出异样?”
&esp;&esp;秦攸目光环视一周,自那日后,卢湛一直焦躁不安,四下无人,他便如以往那般推搡取笑:“逞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日?”
&esp;&esp;卢湛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怕瞒不过顾廉那老狐狸吗!”
&esp;&esp;“你莫自乱阵脚,一切有我。”秦攸安慰道。
&esp;&esp;“不行!”卢湛警惕地拦住他,虚张声势地说,“若是穿帮,我自会去认罪,你休想一个人担!”
&esp;&esp;秦攸笑道:“人家是无利不起早,你上赶着送死。”
&esp;&esp;“我死不了。”卢湛斩钉截铁地说,“你也别问,反正你知道是这么回事就行了。”
&esp;&esp;秦攸垂眸,上扬的唇角微滞,复又笑道:“行。我不问。”
&esp;&esp;媱娘不能生育,他即便再升高位,也只会是茕茕孑立之臣,自不比这些生来便枝繁叶茂之族。
&esp;&esp;他无声无息地轻叹,转而问起桃儿,这一问,卢湛重重地叹气。
&esp;&esp;“后院忙活着刻牌位呢,她非要自己刻,刻完又嫌自己字难看,也嫌我的难看,但大人抄经不爱落款,我翻了好半天才给她凑完整,让她比着大人的字刻。”
&esp;&esp;密密麻麻的经文在他脑子里搅得晕乎,秦攸说要去看看,他便领着秦攸去后院。
&esp;&esp;废木牌堆在一旁,桃儿抽啜着刻字,一笔一划都会想起过去裴晏教她读书习字的音容笑貌。
&esp;&esp;她怎么可以这么笨?笨就算了,还总偷懒不肯练。
&esp;&esp;裴晏临走前考她的那回,对着她那狗爬一样的字叹了好久,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舍得骂她。
&esp;&esp;她好后悔。
&esp;&esp;她怎么可以让大人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你去吧,让我安静待会儿。”
&esp;&esp;心里一疼,刻刀顺着木疙瘩一歪,刀刃沾着木屑扎入手指。
&esp;&esp;她抬起头,迎上丹霞,眼底氤氲也跟着泛起金光,只看得见一前一后两个模糊人影远远朝她走来。
&esp;&esp;后头的是卢公子,前面的……
&esp;&esp;她扔下刀揉搓眼睛,水花拧走了,双目却因太过用力而恍惚。
&esp;&esp;“大人……”
&esp;&esp;桃儿惊诧起身,跑近两步才看清是秦攸。
&esp;&esp;“怎么了?”秦攸看出桃儿神色不对,低头见她手指还淌着血,“这么不小心。”
&esp;&esp;秦攸回房拿来伤药,给桃儿包好。
&esp;&esp;“我眼一花,还以为是大人回来了……但又想着太阳还没下山,大人现在回来会魂飞魄散的……”
&esp;&esp;桃儿说着说着又要哭,卢湛赶紧安慰:“秦大哥和大人是有几分相似的,看错了不奇怪。”
&esp;&esp;秦攸陡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么?”
&esp;&esp;“有啊。你们都是河……”卢湛忽才想起秦攸这身份有假,穆弘说他是荆州人,咽了咽,赶紧含糊岔开,“都是差不多个头,就是说话不像,大人嘴要毒些。”
&esp;&esp;“你胡说!”桃儿抗议,“大人说话和和气气的,从来不骂人。”
&esp;&esp;“那是对你……”卢湛嘟囔着,转头看向秦攸,他垂着头给桃儿包扎,白纱裹了一层又一层,像个纺锥似的。
&esp;&esp;“天快黑了,明天再刻吧,还有两日。”
&esp;&esp;秦攸松开手,见桃儿点了头,便默不作声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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