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鸾音听劝,自己回了隔壁范宅,指派冬青去找里甲。
范绣娘听说隔壁发现了女尸,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摸索着站起来就挣着要去。
慕容鸾音见她如此动情,感慨她主仆情深,就与碧荷一块搀扶着她,慢慢走了过来。
彼时阎大忠在井下,将尸体托出水面,井上赵荆摇辘轳,二人合力,刚好把尸体捞出。
慕容鸾音乍然看了一眼就连忙把眼睛闭上了。
范绣娘却哭道:“是不是穿着一件翠绿色茧绸印花褙子,花是紫色缠枝牵牛花,求你们好心告诉我。”
碧荷大着胆子看了两眼,道:“是。脚上还有一只青底鸳鸯绣鞋。”
范绣娘身子一软瘫在地,呜咽道:“是她,是谷雨。”
慕容鸾音叹气,想着她们这对主仆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情分非比寻常,此时此刻也没什么话能安慰她了。
那边厢萧远峥在听见范绣娘确认了尸体就是婢女谷雨之后,就不急着验尸了,而是在想在地道中追丢了的那团黑影,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慕容鸾音惊呼“好大一只猫”,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处屋顶上却什么都没有。
慕容鸾音见他眸光中有质疑,立时羞恼,叉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难不成以为我是故意说谎博取你的注意吗?呸,早不稀罕了。”
萧远峥定定看着慕容鸾音那副娇蛮鲜妍样子,忽的大步走向她,掐腰抱起,托住臀就向外走去。
慕容鸾音不防备他在这青天白日下竟对她有如此不雅动作,脸色羞红,正要发怒,就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问,“什么颜色的猫?”
慕容鸾音被他喷在自己耳朵上的灼热鼻息弄的心口窒了窒,这一窒怒火就发不出去了,又见他脸上神色肃穆正经,就也配合着低声道:“黑色,好大,大猞猁似的。”
“好,我知道了。范绣娘是重要人证,我需带她到大理寺保护起来,你别管了,我先送你回府,谨记,回去后莫要再出来。”
慕容鸾音浑身一绷,莫名就想到遇见过的那只“白狐”。
此时慕容鸾音整个身子被他抱在怀里,两条腿垂在他腰侧,她这般一绷紧,如同夹了他一下似的,令他心口痒荡了一下,脚步一顿又大步跨出门槛,见冬青带了一个老翁回来就道:“进去把碧荷叫出来,你们回府去。”
冬青愣了愣,连忙应“是”。
萧远峥把慕容鸾音送回府后,去静园交待了观棋几件事,换了身公服就又骑马匆匆离府。
却说慕容鸾音回到瑞雪堂后,想到那“白狐”自焚时的可怕之处,又想到自己看见那只“大黑猫”时,“大黑猫”正盯着她。她心想,定是这两日她和萧远峥在外的举动发挥作用了,幕后之人认定她是萧远峥的“挚爱”,故此准备对她动手。
好嘛,怪不得突然在青天白日里抱她,原来也是一出戏。
好好好,此番若果真是她被抓起来威胁萧远峥,她对洛淑仪就再也不用愧疚了。
“冬青,你赶快骑马回慕容家,问问我哥哥,他想的那个金丝软甲做成了没有。”
“是。”
天擦黑,慕容鸾音吃完晚食,谨慎起见也不去游廊上散步了,只在厅堂上坐着饮茶,这时就见观棋、南柯、流星、霓生四个小厮合力抬了一个好大的楠木箱子进来。
慕容鸾音当下就问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观棋上前拱手,笑道:“回夫人,世子爷说放的是账本钥匙对牌等物,世子爷还说,您是当家主母,中馈之权必须在您手上,岂有让别房夫人代劳的道理,请您看在未来嫡长小公子的份上重掌中馈。”
慕容
鸾音听他说什么“嫡长小公子”就气笑了,但仔细想了想,这郧国公府未来必定是她儿子的,她的确该为孩子守护好家业,就点头道:“放下吧。”
谁知,这四个倒霉催的小厮却把箱子抬进了碧纱橱。
“观棋,你这猢狲,什么意思?”慕容鸾音重重放下茶杯,黛眉一皱,故作恼怒。
观棋连忙赔笑道:“世子爷说了,今夜要在大理寺审案就不回来了,等他明日回来亲自打开箱子把府内支取银钱的花押印章拿给您。”
“不回来了……”慕容鸾音喃喃重复一句,心想,他就那么相信府内的防卫吗?可是,连孙鼎那种无赖光棍都能混进她的瑞雪堂。
说到底,无非是心中无她,就浑不在意而已。
倘若今时今日是洛淑仪的生命受到威胁呢?
呵!她发誓,一旦生下嫡长子,就与他分院别居,形同陌路!
没良心的狗东西!
张网捕猎“阿音妹妹,开……
是夜,月明星稀,秋风肃杀。
慕容鸾音听着窗外风吹树叶哗哗的响声,绷着身子,悬着心,窝在绣被里,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忽听得“咚咚咚”三下敲窗声,紧接着就是萧远峥压低的清冷的声线,“阿音妹妹,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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