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姑娘,等会儿还要靠你认门。”陈云海笑说,“这李家我可是头一回登门,也不知里头有几口人,那主君可在家?”
南枝明白他就是寻个话茬,既然去李家宣旨,难不成真的摸瞎麽?当即,她也轻松地回答道:“咱们家老爷夫人最是和善的人,又顾念宫里贞嫔日子如何,所以寻常我出宫去府上,老爷与夫人就会体贴地问上许久……”
陈云海听得认真,如今贞嫔又有了身孕,陛下还重赏她的母家,眼瞧着又是一位宠妃,他焉能不讨好?
既如此,对于南枝这番详细的话,他记在了心里,乐意与南枝拉近关系。
早有人快马加鞭去李家报信,故而等南枝与陈云海到时,李家已经门户大开,主子与奴仆们皆在,准备迎接圣旨。
陈云海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川则学冠经史,才通世务……朕甚嘉之,今封尔为诚康伯,钦此。”
“微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老爷从未想过有此一日,不禁飘飘然,恨不得立马去告祭祖宗,光耀门楣,这是光耀门楣!
“伯爷,伯夫人,两位快快请起。”陈云海客气得很,“听闻府上有一荷花池,不知奴才能不能赏看一二?”
李老爷与张氏都知道,这是要留下南枝单独说话,李老爷在前边领路,亲自接待陈云海,“公公这边请。”
南枝则是跟着张氏入了正院。
“恭喜老爷夫人。”南枝笑着说,李老爷这一朝改头换面,从前程不定的白身变成了诚康伯,张氏也跟着成了伯夫人,往后体面着呢。
“同喜同喜,先前有太监来报,让咱们家出去迎旨的时候我们还慌的不成,以为陛下降罪,不曾想是天大的喜事。”张氏今儿个有些不同,脸上喜形于色,脚下似踩着棉花,不大真实。
“对了,陛下怎的忽的降恩?其中是不是有我们
还不知道的事?”张氏很快平静下来,拉着南枝询问,“贞嫔身子如何?可养好了?”
“是主子有喜了。”南枝答道,她也没有意料到皇帝会给李家荣耀,还以为只是赏赐几样东西给李安宁就算了。
“这便好,这便好,双喜临门。”张氏轻轻抚着胸口,“往后就有了盼头。”
南枝与陈云海在伯府没有待多久,毕竟两人都要回去当差,实在离不开。
皇帝来看李安宁的时候,李安宁向他求了一件事,“嫔妾身边的人都没有生养过,不知该怎么照料,陛下可否赐两个嬷嬷?嫔妾这儿宫人的数量还有欠缺,正好补上。”
“嗯,这倒是朕的疏忽。”皇帝环顾一眼,这室内的宫女们一个赛一个年轻,看着便不像是能提点贞嫔,“夏忠实,此事交由你去办,务必给贞嫔挑两个听话谨慎的,再有,寻两个医女来,上上下下都要检查一遍。”
“嫔妾谢陛下恩赐。”李安宁拉着皇帝撒娇,她又讲到母家被封赏,说了一连串的话,哄的皇帝兴致起来了。
“陛下,主子,小厨房做得燕窝。”宫女捧了碗到皇帝跟前,一双白嫩的手显眼得很。
李安宁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皇帝则是摆摆手,“下去吧,没规没矩的东西。”
那宫女脸色刷得煞白,连忙求饶,随后便被拖走。
南枝才打发走内务府的人,转头便看见了被赶出来的宫女织花,她先前一直在后罩房绣花,近日因为李安宁有孕,才把她调了出来伺候,结果这才几日?就暴露了野心。
“把织花带去后罩房看着。”南枝黑着脸对橙云说,比之翠竹,橙云老实巴交,干这种看守的活计最是合适。
皇帝今夜在长春宫就寝,故而织花也被关了一夜,待到第二日,南枝陪着李安宁请安回来,才请示道:“主子可要见织花?”
李安宁刚用完膳,用茶水漱口后,才沉着脸点头,“把她带进来。”她倒要问问织花,甚么时候生起的心思?
将近一日滴水未进,织花口舌干燥,连唇瓣都起了皮子,一见着李安宁,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奴、奴婢,见过、见过主子。”
李安宁端着茶水,慢条斯理地问道:“现在知道怕我?怎么昨儿想着让陛下看见你就不怕了?忘恩负义的东西!”她把茶盏一甩,茶盏正巧在织花膝盖前碎裂,唬了织花一跳。
都快把她吓死了。
“既有这个胆子做,也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李安宁冷笑,她想起昨晚与皇帝聊天,皇帝状似无意地问到了织花送燕窝,这是疑心她才有孕便想着抬举身边的宫女,害的她绞尽脑汁地解释,也不知皇帝还怀不怀疑她。
“没心肝的种子,你忘了你跟着主子吃香的喝辣的?”织花只知道哭,她有几分颜色,哭起来梨花带雨,只可惜南枝心肠硬,上去就指着她骂,“也不想想你到长春宫里日子多滋润,样样不缺顿顿精致,如今见着主子威风了,便也想当个小主,是不是?”
织花不语,但显而易见地心虚,她垂下头,自顾自地抽泣。
“你也不用这个样子,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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