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照进卧室,周紫妤睁开眼,头痛欲裂。昨晚的年会记忆像碎片般浮现——香槟、傅西凌的眼睛、被扯歪的衣领、玄关的对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像刀子般刻在她的脑海里:在你能带给我欢愉之前,我不会爱你。
她伸手摸向床头柜,拿起手机,锁屏上没有任何消息。
周紫妤将手机扔回床上,起身拉开窗帘。城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处能看到公司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这种熟悉的生活,突然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淋浴时,热水冲刷过肩膀,周紫妤闭上眼睛。六个月了,她以为自己会慢慢忘记傅西凌的气息、他说话时的语调、他手指抚过她发丝的触感。但时间似乎只起到了反作用——每一个细节都在记忆中越发清晰。
擦干身体,周紫妤站在衣柜前,手指划过一排排熨烫整齐的职业装。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很少打开的抽屉上。她蹲下身,拉开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护照和一个很久没用过的旅行背包。
年假开始,她没有回家,而是带上背包,轻装简行去了东南亚。父母和徐珠都打电话来问询,她只是简单回应:出来旅游了。
2月份的吉隆坡炎热潮湿,雨后连空气都带着潮意。周紫妤坐在一家街边咖啡馆里,电视正在播放一部马来西亚爱情片,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周紫妤听不懂语言,但情节通俗易懂。
服务员送来一杯冰咖啡,杯壁上凝结着水珠。周紫妤道谢,手指在冰凉的玻璃上划过,留下一道痕迹。这个动作莫名让她想起傅西凌的背——淋浴的时候,她的手指也曾这样划过他的肌肤。
他看着桃花想到她,是否也是相同的感觉?
手机突然震动,徐珠的消息跳出来:你现在还好吗,我可以来陪你吗?
她看了一会儿,手指在屏幕上跳动:我想一个人
手机屏幕几次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最后徐珠只发来了简单一句:如果你需要,任何时候我都在
周紫妤:我知道。谢谢??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点开了和傅西凌的对话,点进头像,突然发现他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时间是在昨天下午五点多。
那是一条短短的影片,小熊在开阔空旷的草原上飞快地跑着,像一道黑白色的风,围着几只不情愿移动的羊,一圈又一圈地奔跑。风声呼啸,有个声音隐约传过来。
“呜——”
像是在跟风玩,或者只是随口哼的声音。
接着,是一句:“bear好棒!”
那声音她太熟悉了。傅西凌。
他没出镜,连个影子都没有,只有那句话和他偶尔会出现的那种骄傲语气。
配文只有一行字:在学牧羊了,明天就能送进牧场打工。
她笑了,把影片放大重播,又重播。
画面里没有任何明显的地标,看不出是哪个地方。草地青黄相间,但天气看起来不冷,羊像是已经适应了小熊的节奏。小熊看起来比她印象中的更灵巧、更专注——像是被好好训练过的样子。
她没点赞,也没留言。只是默默地,把影片下载了下来。
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周紫妤突然很想念他,很想知道他是否偶尔也会想起她,还是……已经决定彻底忘记她。
最终,她锁上屏幕,将手机放回口袋。
第二个星期,她去了泰国。
湄公河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波光。周紫妤坐在慢船的甲板上,看着两岸的景色缓缓后退。船上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游客,只有她形单影只。
这是第十一天,船上遇到了一对老夫妻,结婚已经四十年。老太太谈笑风生,说他们年轻时曾分开过一年,但后来发现没有彼此的日子太无趣,终究还是走回对方身边。周紫妤问她,怎么知道那是爱。老太太笑着答道:“当你更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时光,而不是独处时,你就会知道。”
这个星期,她走过了泰国的小街小巷和寺庙。在每一个陌生的街角,每一次日出日落,她都会不自觉地想:傅西凌会喜欢这个角度吗?傅西凌会尝这种食物吗?傅西凌会如何评价这幅画?
而徐珠——她亲爱的、认识了十年的挚友徐珠——却很少出现在这些思绪中。偶尔想起,也是平静的怀念,而非曾经那种撕心裂肺的占有欲。
手机突然亮起,工作群的一条条消息弹出来,开始安排年假后的工作。
河面上的夕阳突然变得刺眼起来。她打开购票软件,预订了明天回国的航班。
然后,她点开与傅西凌的对话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消息。
最终,她关上手机,看向远处渐渐沉入河面的夕阳。
飞机落地萍洲,周紫妤去取了行李,航站楼人来人往,年假结束,比平时更加繁忙。她却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投入繁忙中去。
周紫妤调转方向,拿出手机,指尖在键盘敲落,请了半个月的假。她直接走向机场柜台,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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