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一样的重逢,随着这场晚宴的结束缓缓落幕。
姜玟桐被温荷苏搀扶着走出来时,宾客已是寥寥,大厅外有零星几个仍在闲叙的男女,看见他们出来,嘴上道着别,眼里却都是打量和深意。
海边的天空黑沉晦暗,但街灯依然能映出身后远远缀着的那道身影。
到了停车场,姜玟桐轻轻挣开温荷苏,停了下来:“你先回吧。”
温荷苏哼笑一声:“程总料事如神。”说罢,也不等她回应,驱车疾驰融入了黑夜。泍呅唯&10102;璉載&17597;址:p&245;18&120199;&120009;&119992;&245;
海水卷起咸湿的风浪,沿着这滨海步道走下去就是望月园,姜玟桐只觉得脚像灌了铅一样,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身后的影子渐渐近了,带着寒气也带着熟悉的温度。热意迟疑了一瞬,但很快就包裹住了她。
喑哑的声音在她身后沉沉响起:“姐姐。”
箍住她的手臂越来越紧,她感受到身后呼吸的起伏和胸腔里的震动——他的心情,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但也仅此而已,时间已经将少年的心思变得海一样深,他眼里酝酿着风暴,但身影却凝成了海岸边波涛不惊的礁石。
重逢时刻,本应该互诉衷肠,但时间的沙和身份的海,让礁石困在了园地。
姜玟桐渐渐有些冷了,她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回你那里吗?”
好些年没有坐过高塬的车,他们相聚的地方,从校园、公司、公园,渐渐变成了商场室、私人电影院、高级餐厅,只有在国外的街头,才能放肆地牵一牵手,像多年前那样。
直到某次在威尼斯划船时被记者拍到,程跖用大价钱买断了照片后,姜玟桐终于意识到,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的他们。
从情意相投的爱侣,变成了不能见光的情人。
随着高塬越来越忙,一年到头,姜玟桐只能在望月园见上他几面。
她当然知道这里有萧程二人的手笔,所以为了补偿,在少有的假期,两个人会困在房间里,用纠缠和汗水来倾诉彼此的想念和爱意。
直到这一年,山峰集团遭遇了危机。
为了运转,集团断臂求生,高塬日日奔赴在融资和谈判的路上。身边的人,机构的狼,都各怀鬼胎地盯着山峰集团这条百足之虫,期待从高塬的私生活里挖出更多的料,好将这些变成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他原本不必如此。
高塬叹了口气:“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头调转,朝着城市中心开去,高塬身上熟悉又冰冷的香气,却熏得她的眼睛有些热。
一路无话,直到车辆驶入灯火通明的人间烟火气。
车辆停了下来,小巷口人来人往,看到高塬,女孩们都叽叽喳喳目光驻足,姜玟桐下意识想要拉开距离,高塬却固执地拉住了她的手。
将惊呼声远远抛开,小巷中又是另一番静谧的光景。
屋檐还是那个屋檐,但那栋扎堆开展教培的老居民楼已经不在,变成了几栋可爱的建筑,院子里还停着一辆熊猫校车。
“你在这里建了一座幼儿园?”
“嗯。”高塬立在屋檐下,静静看过来,“房子赶上拆迁,但补贴款有限,居民们不乐意,跟政府闹了很久。我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搬到了山峰的商品房,然后买下了这里。”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我还能为你们做什么。萧樾能为你一掷千金,程跖为孩子们殚精竭虑,只有我,好像一直在忙,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帮到你,还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
“高塬。”姜玟桐说,“你别这么说,你知道我从来不这么想。”
高塬望着她,又说:“所以我买下了这里,这里面都是生病的孩子。”
姜玟桐轻轻问:“是跟我弟弟一样的么。”
“嗯,我以你的名义成立了慈善基金,请了最好的老师,免费为这些孩子提供医疗和教育。”高塬顿了顿,说道“孩子们都很可爱,如果你有空,可以来看看他们。”
高塬的面容已经开始有了经年累月的疲惫,但此时此刻,眼里却溢出些温柔与释怀。
“萧樾25岁的时候已经是成功的投资人,曾经我羡慕他,追赶他,也想在25岁的时候成为他。如今我25岁了,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好像离他仍然差得很远。但今天我终于意识到,这些都不重要了。”
高塬低下头来,轻轻地吻去她的泪痕:“我没跟她们在一起,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做不到。”
“嗯,我知道。”
“那我爱你,你知道吗?”
很多年前,有个男孩在这个屋檐下表白,那天他被大雨淋湿的面孔像在昨天,而今,他又开了口:“姜玟桐,这7年,或许我幼稚过,嫉妒过,糊涂过,但对你的爱从未变过,能不能不要推开我……风浪来了,我想为你扛。”
“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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