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玟桐,三天时间,你拿得出证据吗?所长说道,我们是独立分析师,做项目出具否定意见,只要是客观的,通常也不会被追责。可今天也是特殊情况,高层都很生气,所以才让你拿证据。
姜玟桐在心里冷笑:岳谨恐怕连这一点特殊情况都算到了,他一定还认准了她拿不出关键证据。
要拿证据很难,工厂根本不让进。姜玟桐说,不过,我从刚才站起来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辞职的准备。您不用担心,我承担所有的责任。
回到工位,姜玟桐将那份被篡改的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尝试着在一团乱麻中理出个头绪,可一时毫无方向。
不一会儿,她又接到了公司HR的电话:姜玟桐,你怎么回事?你那个叫高塬的实习生不是说要来办手续吗?我都等了一上午了,电话也打不通,他到底还来不来?这都快吃午饭了。
怎么会?他昨天说他会去的。姜玟桐也有点懵,兴许他忘了吧。
姜玟桐不放心,给高塬发了条微信,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都没有回。
正好丛容走了过来:开会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别急,我替你想想办法。对了,你开车了吗?高塬上午把我的车借走了,我下午要出去有点事。
高塬上午来了?可人力说他上午没去办离职手续啊。
他说他要回方墅取护照。丛容看了看表,诶,我来不及了,你先把车钥匙借给我。
姜玟桐急问:容姐!高塬有说他要去哪儿吗?
哦,我问了一嘴,他说他要去德国。丛容拿起车钥匙就走,你管他干嘛?男孩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你先歇会,我晚点替你想想办法。
姜玟桐还想问个究竟,丛容已经快步出了办公室。
德国这个词仿佛一道诅咒,让她整个人都慌了起来,她给高塬打了十几通电话,好不容易才打通。
姜玟桐丝毫没察觉自己声音都在发抖:高塬,你这会去德国做什么?
导师在汉堡有个项目,突然需要我去当翻译。高塬那边好像在不停奔跑,姜玟桐,我要登机了,等到了我再跟你报平安。
然而,姜玟桐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宁阳飞往慕尼黑的飞机广播寻人的声音。
她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晚在米其林餐厅里,陈方圆说的那番话。
前几年吧,有家报纸的记者不知得了什么消息,当卧底潜伏在工厂,后来被打得重伤撵了出来。最后记者反倒被反咬一口,判了几年。
一种不妙的预感席卷了她全身,姜玟桐差一点将自己的舌尖咬破。
她很快也站起身,开始跑了起来。
而高塬在广播寻人结束之前,终于赶上了这一趟飞机。
姜玟桐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跑,她跑回家取了护照,跑着赶上了时间最近的那一趟飞机,又跑着坐上了开往VPC工厂的出租车。
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她想了很多,最好的结果是他真的去了汉堡,而最坏的结果她却不敢再想下去了。
高塬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她没有把握高塬会不会真的做那样的傻事,但她必须亲自去看一眼。
可出租车到了VPC厂区时,她看着广袤厂区里的沉沉黑夜和漫天繁星,突然就懈了气。
她到底在干什么?现在是晚上9点,整个慕尼黑郊外都在沉睡,就算高塬来了,他怎么可能笨到还留在这里?
他怎么可能笨到跑到这里来?
但姜玟桐还是用英文向工厂门口的保安问道:你们工厂今天有没有来什么人?
保安拿着酒瓶,一脸呆愣:你在说什么?今天只有一所高校来这里参观厂房。
姜玟桐松了一口气,很快又紧张起来:那你今天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的亚洲男孩?
保安摆了摆手,关上了玻璃窗,而出租车的司机也开始大声催促姜玟桐。
姜玟桐又回到了市中心。
偌大的玛利亚广场依然被皑皑白雪覆盖,街边依然围满了喝醉了酒的流浪汉,这里的欢笑声一如往日。
但也有哪里不一样。
上次那家教堂的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每个人手持一盏烛火,神情喜悦又安宁。
四处的酒馆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彩灯,店铺门口圣诞树闪闪发亮,铃铛在树枝上轻轻摇晃。
圣诞歌曲让大街小巷都暖了起来。
如此温馨,如此甜蜜。
原来是平安夜到了。
姜玟桐跟在排队的人群后,也想用硬币换一支长烛,却发现自己除了手机卡包和护照,身上什么都没有带。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姜玟桐。高塬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那么傻。
高塬,你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你到底在哪儿?你去哪儿了?
手机刚才没电了。高塬笑道,你回头看。
五光十色、温柔祥和的夜色中,男孩正举着手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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