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扯什么情不自禁是行不通的。
不对就是不对。
言云枝微张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太子的问题。
她和太子谈感情,太子却和她讲道理,她的手段完全无用武之地。
在东宫,若是得不到太子的宠爱,她还有什么可以倚仗呢?
“父王若是外头有事,就先走吧。”
海棠春坞里,镇北王已经默默数完了碟子里的三百五十六颗香炒瓜子,又负着手走了两圈,以他的审美点评了一遍穆二熙屋子里的所有摆设。
再也无事可干了。
于是穆二熙体贴地递了台阶。
镇北王原是心疼儿子禁足期间无聊,特特带着瓜子来与穆二熙唠嗑。
结果发现,他和穆二熙之间没有共同语言,着实没有什么好聊的。
而穆二熙也并不无聊。
他看书、泡茶、写字、作画就算了,镇北王虽然不擅长,但是理解。
可他居然还能左手和右手下棋,看样子还下得异常激烈,真是见了鬼了。
所以,现在闲得蛋疼的是镇北王。
他很想走,但是父爱不允许。
“我能有什么事?”镇北王大力拍着穆二熙的肩膀,“儿啊,你就是本王最大的事了。”
穆二熙默默放下手里的书,他不想再听镇北王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了。
“听说父王后日就要启程回幽州了?”
提到分离,向来心粗的镇北王难得忧郁了,“已经向陛下上过折子了,我原想带你母亲一同回去,但陛下没批,说你年纪小,不能没有长辈在身边看顾。我就纳了闷了,他老扣着我媳妇在盛京做什么?”
他忽然灵光一闪,凑到穆二熙面前说,“要不我从幽州找几个美女献进宫?”
“父王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什么百般借口不让母亲同父亲回幽州?”穆二熙缓缓问。
镇北王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儿砸,你都这么问了,那肯定不是因为他看上你母亲了吧?”
穆二熙面不改色,“镇北王府在幽州经营数十载,早已是幽州一带的土皇帝。更何况父王手里还有十万穆家军,陛下能不忌惮吗?可咱们陛下不是昏君,北边若是没有父王的镇守,蒙古铁骑恐怕早就踏进来了。”
镇北王面色渐渐凝重。
“母亲每个月都会受召进宫几次。这件事,父王留在盛京的眼线早就报到父王耳中了吧?”
“啊?什么?呵呵呵……”镇北王装傻。
穆二熙淡淡扫过去一眼,继续说,“父王一定以为是陛下想见母亲吧?我调查过,其实母亲每次进宫,都是在凤仪宫中与皇后说话,陛下不过略坐一坐便走了。”
“父王与母亲感情不和,厌恶身为嫡长子的我,导致这些年萧家对父王诸多不满。父王偏宠韩侧妃,疼爱二弟,纵得韩侧妃并整个韩家野心勃勃,一心想让二弟取我代之。”
“镇北王府兄弟离心,家宅不宁。如今一南一北,相当于一分为二。”
“这些,都是陛下乐于看到的。”
“母亲看出了陛下的意思,所以从来没有和父王解释过什么。”
镇北王听得目瞪口呆,想到王妃这些年的冷傲和隐忍,又一时懊恼不已。
最后,他大逆不道骂了一句,“狗皇帝。”
在穆二熙的成长过程中,嘉和帝给予他的关爱远远超过了镇北王。
所以穆二熙为嘉和帝仗义执言。
“母亲说过,是父王给了陛下可趁之机。当年陛下恋慕小舅舅,碍于世俗种种和形势所逼,却要另娶他人。故此心烦意乱,时常寻母亲进宫,或从母亲口中听一听小舅舅的近况,或向母亲倾诉心事。”
“然而,父王却怀疑母亲与陛下不清不楚,拈酸吃醋,连带着对陛下都没有好脸色。”
“大概是父王的猜忌给陛下提供了制衡镇北王府的灵感吧。”
“说起来也是可笑,后来陛下所谓的挑拨,不过是多召了几次母亲进宫,并处处优待于我。但对父王来说,已经足够,足够让父王怀疑母亲的忠贞和我的出身。”
镇北王大为震惊,“陛下恋慕你小舅舅?他喜欢萧池墨?”
穆二熙无语了,“父王,这不是重点。”
他顿一顿,“我今日同父王说这么多,是想告诉父王,陛下并不想看见镇北王府上下其心、姻亲互助。父王以后,也不必年年往盛京来过年,您和韩侧妃、二弟在幽州开心,我和母亲、大姐在盛京开心,宫里的陛下也放心了。”
镇北王沉默半晌道,“难道我们一家子,以后就这样了?”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穆二熙淡然说,“父王的一家子和我们的一家子不一样,不必硬凑在一起。”
猛男镇北王声线一粗,“以后老子一个人来盛京过年就是了!”
“世子爷。”这时,藿香的声音在门口弱弱插了进来,“四姑娘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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