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恶劣的手从后面抓住贺松风的头发,拽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贺松风的脑袋像断了一样,向后一倒,贺松风便也摔进人群里。
误打误撞,蒙在贺松风身上看不见的棺材板被这只手扯下来。
他死人回魂般迷茫地环顾四周,却找不见作恶的人,亦或者此刻围聚在贺松风身边的人,都可能是刚刚“惩罚”他的人。
“我做错什么了吗?”
贺松风真诚的发问,他想弄清楚这没来由的恶意原因是什么。
那些人的眼睛从眼眶里调出来,恶心地黏在贺松风的身上。
贺松风没有得到回答。
那些人的手借着搀扶的借口,肆意的在他身上抚摸,他紧了又紧的校服在他的不知不觉里,竟然已经被解开扣子。
意识到不对劲的贺松风立刻手脚并用,挣扎着从人群里逃出来,身后的书包在撕扯的过程里,替贺松风受了罪。
书包闭合的嘴巴被硬生生扯出一条惊悚的口子,在无数只往里撕扯、争抢的脏手里,书包的裂纹越来越大,那条口子也变得无法缝合,里面的书本、笔盒作为脏器,无助地掉出来在地上砸了个粉身碎骨后,又在急促的踩踏里彻底被碾死。
身后追出来的人仍在用手机拍他,头晕目眩的闪光灯刺进贺松风的眼睛里。
还有更多的污言秽语钻进贺松风的耳朵里。
看着深黑如鬼眼的摄像头,贺松风被这些玩意盯得起了一身冷汗。
“请不要再拍我了。”
贺松风的世界似乎都被这深黑的摄像头吸入,送回到被赵杰一骗着拍下视频的哪天。
那天也是这样的,赵杰一是这样令人作呕的,细小的黑色摄像头也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
贺松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他不敢停,更不敢回头去追问。
没有人可以救贺松风,贺松风也不再把希望寄托在谁身上。
他自己跑了起来,决心跑出困境,跑到谁都不知道他的地方,他一个人的地方。
他气喘吁吁的停下,回头看时,发现他一个人跑了好远。
也不是非要谁来救他,他才能脱离困境的。
想明白后,贺松风的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是接受了自己必死的结局,灵魂已经消失,似空心人偶。
“叩叩——”
学生会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什么事?”
程其庸的声音低沉的从里面传来。
贺松风没有回答,只是又敲了两下。
“什么事?”程其庸继续问。
贺松风没吭声,而是直接拧开门把手,往里一推。
贺松风站在门框之中,像一副画。
而他就是被困在画布里的可怜人,甚至因为是逆光的原因,他被模糊成了一道消瘦单薄的影子。
没人能看清他的委屈难过,更没人能看明白他的内核,仅是一个抬腿就能踩上去的黑影。
程其庸在抽烟,脸上带着微笑。
“发现了?”程其庸的声音里沾着高高在上的傲慢,非常满意这次对贺松风的打压。
程其庸把手里的烟点在厚重的玻璃烟灰缸里,深黑的烟垢把纯净的玻璃底碾出一层层难以擦去的痕迹。
烟头在烟灰缸里滚了滚,程其庸则把办公椅往后一倒,张开双臂,敞开双腿,等待贺松风讨好的投怀送抱。
程其庸想,如果表现好,还是可以奖励贺松风一枚领带夹这样不轻不重的奖励。
让他得到好处,但永远不会如贺松风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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