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医术在手,即使离了祁昀慎,她也能在京城活下去。
徐璟秧就这么想着,直到日头高升,天色大亮。
身后的人肩臂力道收紧,似乎要将徐璟秧嵌入身体中。
徐璟秧握着祁昀慎的大手,她轻声道:“回京后,我想见我师父。”
祁昀慎深深看了她一眼。
回去路上,陆续有人上山游玩,有男有女,路边的亭子里也有附近村民贩卖瓜果。
祁昀慎是昨日休沐,他送徐璟秧回景府后,下午又去了军营。
徐璟秧回府换了身衣服,做男子装扮,她带着侯月去巡视了几个茶铺,没让祁安跟着。
徐璟秧找了个茶馆坐,里面说书先生与几个书生高谈阔论。
“祁世子连夺西夏五城,官职又升了,现在都升到骠骑大将军了!要是能到祁世子麾下做事,那才是前途无量,那底下几个武将都封官了。”
“我弟弟同窗的大哥曾经是禹王府的幕僚,自从禹王被幽禁后,府邸里的幕僚们走的走散的散,都落魄的去当了账房先生,唉,就是同人不同命。”
“嘘,这话也别往外说。”
“呵,这有何不能提的?现在太子殿下日渐好转,禹王估计彻底没戏了。”
“太子殿下的病也是奇了。”
“听说是祁世子请了谷神医去给殿下治疗。”
“听说前段日子,圣上又准备给祁世子赐婚了,如今祁家势大,也不知最后会花落哪家女子?”
徐璟秧安静饮茶,神情淡漠。
侯月看了她一眼,那边有人还在继续说。
有人摇头:“难说。”
“那世子妃去世都四年多了,世子妃娘家徐家没一个活口,祁世子总不可能一辈子不成婚吧。”
徐璟秧放下手中茶杯,目光看向一旁的侯月。
侯月不自然移开眼神。
徐璟秧掀开竹帘,问:“敢问各位,可知世子妃名讳?”
“这……好像叫徐什么。”
“徐璟……”
“徐璟秧!”
徐璟秧捏着竹帘的指骨发白,“哦?这徐璟秧是京城人士?”
“这位公子就不知了吧,早年间这徐府千金小姐走失了,然后前丞相徐世禀就把自己的私生女接了回来,后来亲生女儿也就是徐璟秧回了徐府,好像是个傻子还是什么,最后嫁给了祁世子,结果最后被大火烧死了。”
“听说烧死她的,好像就是那个私生女。”
“别说私生女这么难听,人家还嫁给禹王,做了禹王妃呢。”
“呸,还禹王妃呢,以为是桥洞底下那乞丐么,整日发疯说自己是禹王妃。”
徐璟秧身形一晃,外间的日光刺的她眼睛生疼。
谢绚说的没错。
她四年前就死了,是被大火烧死的。
她攥着竹帘,眼前似乎闪过大片火焰,似乎还看到了门外祁昀慎握着剑的影子,徐璟秧晃了晃脑袋,她手里一重,生生将竹帘给拽了下来。
侯月:“你没事吧。”
那些个书生见状,连忙道:“这位小公子,你没事吧?”
徐璟秧回过神来,她目光直直望着前方。
“还有吗?”竹片的刺扎进了徐璟秧手心,她问:“关于徐璟秧的。”
“哦哦哦,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呢。”
“那世子妃就是刚生下女儿,就被害了。”
徐璟秧喃声:“女儿?”
她声音很轻。
徐璟秧走出茶馆,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扶着茶馆外的柱子,大口喘气。
侯月不知所措,她想带徐璟秧回去。
长公主才从宫里出来,景明帝又塞给了她许多画像,让她带回去给祁昀慎好好挑选挑选。
马车驶过市集,这里是东市西市交界的地方,路口比较堵,马车走得慢。
长公主掀开布帘向前看,余光却瞥见了茶馆外的一道身影。
那人是公子扮相低着头,露出的脖颈极白,身边还站着一位姑娘。
长公主眯着眼,“那是不是云筝以前的护卫?”
长公主认得侯月。
梁嬷嬷也探出头往外看,“是,奴婢认得。”
长公主:“去将她叫过来,本宫要问问云筝的事。”
梁嬷嬷:“是。”
梁嬷嬷下了马车,走到那二人跟前,三人说了几句,那公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瓷白的面庞。
梁嬷嬷突地啊了一声,神色震惊又有些惊恐。
这怎么可能???
梁嬷嬷愣神:“世子妃?”
侯月握紧了剑。
徐璟秧神色虚弱,她顺着梁嬷嬷来时的方向看过去,对上了裕德长公主骇然的脸。
下一瞬,徐璟秧身子一软,闭上了眼。
徐璟秧昏迷不醒
公主府,屿芙院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