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都不抬眼,染着红指甲敲桌催促,靳越群的钱包那些天跟那群保镖打架的时候早就掉了,兜里就一点零钱,算上上车前买的布鞋,凑起来就剩十块。
交了电话钱,乔苏拉着靳越群的胳膊:“靳越群,那儿有卖馄饨的,我好饿,也好渴,咱去吃吧…”
火车站对面马路边有一排低矮的平房,经营着几家小餐馆,馄饨铺子那家价格老板就立着牌子写在外头,两块五一碗。
尽管靳越群的理智告诉他,他们现在手上就剩十块钱,要考虑吃和晚上的落脚地,最好一分钱都掰成八瓣花…
等一碗飘着葱花的馄饨端上来,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饭的乔苏饿坏了,要往嘴里舀,靳越群摁着他的勺子:“烫,吹吹再吃。”
乔苏吹了吹,一口热乎的馄饨下肚,他才觉得活了过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滨江。”
“为啥来这儿?”
靳越群原本是想去常阴,但电话没通,这条路应该是断了。
滨江…当年他想让昌盛往华东扩展时,第一个看上的就是滨江,别看它现在在省内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市,但靳越群知道,这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优势还没凸显出来——这一小片地方未来可占着华东沿海和沿江两大经济开发区的交汇处,是得天独厚的大宗货物运输港口。
只可惜当年他的提议被那帮故步自封的董事会否决,最后他们想回头再走这步棋时,早就悔之晚矣。
靳越群想着,在隔壁买了一份炒面,这种炒面只要五毛钱一份,老板两筷子给抄一大袋,就是没有半点荤腥,连片菜叶子都见不到,周围没找到活儿干的工人就爱吃这个,便宜,量大管饱。
拎回馄饨店劈开筷子,靳越群也饿的厉害,在桌上就着塑料袋狼吞虎咽,乔苏碗里飘着的馄饨就剩下两个,他看着靳越群,他以为靳越群买了两碗。
靳越群埋头吃,几筷子就干掉一半,发觉乔苏一直没动,他看了一眼乔苏的碗,以为他是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打击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听话,吃完,不吃饭不行。”
“靳越群,我是不是特别不懂事…”
乔苏咬着嘴唇,他想忍着,可忍不住,他咧着嘴,眼泪砸进碗里:“我还以为咱有钱买两碗,我都给吃了,都没给你剩…”
“哎呀,哭什么,就为这事?这东西汤汤水水的我也不爱吃。”
靳越群赶紧伸手给他擦泪,擦的乱七八糟,他最对付不了乔苏的眼泪:“别哭,乖,你肯跟着我就是最懂事的了,我记着呢,你别哭,你哭了我心里都不知道怎么办。”
乔苏擦掉眼泪,他的眼睛这两天都哭的有点肿,一直消不下。
“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
靳越群把他的面夹了些进乔苏的馄饨碗:“这一碗馄饨我感觉你也吃不饱,把面一块吃了,人是铁饭是钢,你得吃饱,你鼻子昨天还出血,医生说里头的血管破了,得多吃,好的快,你吃饱我就放心一件大事,咱现在没钱,但我会想法子赚。”
“我够,那你把这两个馄饨吃了,是肉馅…”
“我不爱吃这东西…”
“你吃…!”
乔苏瞪他,靳越群怕他急,鼻子里刚凝住的血管再破了:“好,好,我吃,你别急。”
剩下的两个馄饨靳越群吃了,一碗馄饨、一袋炒面,很快被两个人分吃干净,最后靳越群看乔苏吃不下了,他端起碗,将那碗混着乔苏眼泪的馄饨汤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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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头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生计问题,靳越群刚才就一直在观察火车站的人员流向,发现很多提着家当的工人结群往东边去,东边大概有个招工市场。
如果只有他,他怎么着都行,但他带着乔苏,乔苏没有过过什么苦日子,现在又跟着他,他更没道理让他跟着自己过苦日子,既然做了决定,那他就要用最快的速度往上爬。
靳越群只给自己留了一个打电话的钱,把身上的钱给乔苏:“你下午就在这个馄饨店,晚上自己买碗馄饨吃,我去那边看看招工的,晚上来接你。”
“我也可以做工,我和你一块儿去。”
靳越群现在没时间跟乔苏争这个话题,他说:“你昨天流那么多鼻血忘了?医生说你得休息,你膝盖也刚好,你在这儿坐着,这儿有风扇,其他事回头再说。”
他坚持,乔苏只好先点头,靳越群交代他这儿人生地不熟,他不许走远,就在馄饨店,哪儿都不许去,别人跟他搭话也不要理。
乔苏总觉得昨晚靳越群也没有休息好,他不想让他太操心自己,就一一答应,靳越群走之前又不放心的看了眼他。
在招工市场走了一圈,正值烈日的中午头,好多工头围着群打牌,这边招的多是镇上做自建房接工程的,要的都是会泥瓦、木工,水电的。
靳越群走到后头,这边也有小餐馆,他看见一个坐在外头正吃肉酱面的男人,穿着蓝布衫,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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