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晓阳的笑没有伪装,就如同他这个人没有伪装。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这世界上似乎没什么能令他伤心的事,也没什么能打败他的事。
然而,这一刻,沈暄文忽然又想到另一个事实——晏晓阳愿意听他讲这些,是慷慨地给了他一个情绪抒发的渠道。
可他大概也不会在意,因为沈暄文和他的关系又不是情侣,所以晏晓阳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在意。
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沈暄文有时候会有一种强烈的迷惑感,仿佛他们真的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但窗外的风就是这么轻轻地吹了过来,也吹走了迷醉沈暄文的某种香气。现实,臭不可闻啊。
可是没关系。沈暄文又想,他还是愿意待在晏晓阳的身边。在他自我放逐的两年后,他的这个人也必定产生了不可回溯的改变。或许正是这些改变,让他能够遇上晏晓阳。
到站,下车。
两人有段时间没来看海,鼻息间又传来那阵熟悉的海潮味。沈暄文举起一只手遮挡住头顶的太阳,看见远处的风浪很大。
晏晓阳的啤酒已经喝完了,沈暄文手里的可乐还有一半。
“你快喝,你这打开之后气泡都快跑光了。”晏晓阳是那种喜欢碳酸气泡的人,绝对不接受单纯的甜水。
沈暄文倒是无所谓,他笑了笑,说:“你帮我喝点。”
晏晓阳走到他的面前,沈暄文默契地抬手喂他喝可乐。晏晓阳微微扬起头,沈暄文看见他张开嘴巴,甚至能看见他的舌头。
晏晓阳也瞥见沈暄文的眼神,一不小心就笑了出声,可乐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沈暄文笑起来,晏晓阳退后一步,说:“我就喝个可乐,你那什么眼神。”
沈暄文说:“刚才,有点想吻你。”
晏晓阳说:“那你能吻到可乐的味道。”
沈暄文说:“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看日出,当时的吻也很甜。”
晏晓阳说:“那是你吃了红豆面包。”
沈暄文把剩下的可乐喝完,扔掉空易拉罐,手指头上却还剩下那个拉环。他走回来,把易拉罐的拉环套进晏晓阳的小拇指。
“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玩这些东西。”晏晓阳竖着小拇指,“很锋利的东西。”
“没有,我妈妈比较喜欢弟弟。”沈暄文想了想,回答。
晏晓阳耸了耸肩,两人沿着海岸线散步。这一带修建了栈桥、公园和各种便民设施。
公园是非常出名的,种植了各种南国的绿树,又因为地势的原因,沿着海湾的那处高低起伏,一旦走进去,便会自然而然地隔绝外面的噪音。
两人走进海边的公园,晏晓阳找到公用洗手间。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的水池洗手——还是因为可乐的关系,甜水沾到手上之后有点发黏。
水池的外表像是石头,晏晓阳洗完手,又特地去摸了摸它的边缘,不太确定是真的石头,还是防制的。
他转过身,沈暄文在另一头等他。他不喜欢玩手机,就只是两手插在口袋里,然后远远地看着晏晓阳。
晏晓阳喊道:“你要过来洗个脸吗?”
沈暄文点点头,笑着走过来。
他弯下腰洗脸,晏晓阳在他脖子后面按了一下,沈暄文的头发也淋了点水。他睁开眼睛,脸颊上还有水珠沿着清晰的下颌线滴落。
晏晓阳肆无忌惮地对他笑,沈暄文走近了点,身上的热气和味道带有年轻的荷尔蒙和侵略性。
晏晓阳的小拇指上已经没有那个环了,他的指尖点在沈暄文的胸口处,然后在那儿引诱般地画了个爱心。
“爱没有性,性没有爱。两种,你选哪一种?”晏晓阳问。
沈暄文按住他的手,他道:“哪一种都很遗憾。”
晏晓阳说:“算了,这不是我们要操心的问题。庆祝一下,我们去半价的游乐园吧!”
摩天轮和“死”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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