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边的长椅落座,梁芙洛拆了竹筷给他,也怕她误会自己吝啬,率先承诺,「我知道关东煮和你买的蛋糕不能相b,下次再请你吃贵一点的。」
男人轻笑,发现她对钱这回事还挺计较。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麽问题?」梁芙洛分神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觅食。
「刚才你说,我们是朋友,这句话算数吗?」
身子一顿,筷子上的萝卜掉回纸碗里,梁芙洛咬了咬唇,闷着声回:「我也不会请陌生人吃饭。」言下之意,他们当然是朋友了。
江以默莞尔,将视线转向了河岸,「刚才在餐厅里的是我哥,同母异父的哥哥。」
思绪震荡,梁芙洛哑了声,不自觉抬眼看他,男人却是噙着笑,云淡风轻。
江以默的生父是江政清多年的助理张垣。
当年江政清与余芊芸结缡,不过是奉父亲江峰之命,江政清对事业以外的事都不感兴趣,新婚那几年总忙着经营基层,跑遍南北各地,久而久之,余芊芸也厌倦了持家。
每当妻子来了电话,江政清便交代张垣随便买样礼物回去交差,若是她说想出去散心,就让张垣带着她去,一切花费交由他来处理。
时间一久,张垣和余芊芸培养出感情,甚至意外怀上了孩子。
当时江峰发现这桩丑事,怒不可遏,直言要把媳妇赶出家门,江政清却说选举在即,此时要是闹出婚变,反而影响选情,於是将错就错,对外宣布妻子怀上第三胎,甚至频繁在媒t面前作秀,替自己博得更多妇nv族群的选票。
「有时候我也挺佩服我父亲,能容忍我这麽多年。」
男人还是笑着,像说着别人的事。
梁芙洛却看得难受。
世界上怎麽会有人像他这样,在自揭疮疤的时刻,却还能笑得出来?
她别开眼,不忍心再看。「你其实不用告诉我。」
「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为什麽心情不好,朋友之间还得相互猜忌顾虑,那太累了。」他解释,默了片刻,又说:「但要是你不想听,我以後就不提了,对不起。」
梁芙洛一怔,下意识转过眼,看见了他眼底沉暗的流泽。
太孤单了。
江以默这个人,太孤单了。
她抿了抿唇,「我没说不想听。」
回程,梁芙洛搭了江以默的车,她原本只请他送他到捷运站,他却坚持要送她回来。
男人的车款和厂牌放在他们这个社区太过显眼,她本来还担心,要是被哪个老ai话长短的邻居看见,估计又要找上她母亲天花乱坠一番。
结果这回用不着旁人多嘴,她直接被自家人逮个正着。
才刚踏入家门,就见成天加班的亲哥坐在客厅里,目光直盯门口,一副守株待兔。
「哥,你回来啦?今天怎麽这麽早?」作为警察,梁芙洛演技也是了得,口吻冷静,表情还若无其事,从挂钥匙到脱鞋再到进屋,一切动作泰然自若。
梁禹洛却没被呼弄,「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梁芙洛脚步没停留,笔直朝房里走去,口吻还漫不经心,「什麽谁?」
梁禹洛起身,双手抄兜,薄唇扬笑,「需要我把车牌号码念出来让你b对吗?」
梁芙洛止步,估量了几秒,还是决定装傻。「听不懂你在说什麽。」她转下门把,走了一步又停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他只是顺路送我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yu盖弥彰。
梁禹洛扯唇,眼神全冷了。「我想的是怎样?」
他缓步上前,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某种危险的讯号。梁芙洛转过身,迎上男人视线,不甘示弱地回嘴,「梁禹洛,你会不会管太多了?」
「所以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麽?」
「送你回来的那个人,」他偏头,眸光锐利还沉。「你们在交往?」
「我说了不是。」
梁芙洛向来不喜欢这种场面,她知道梁禹洛是好意,身为兄长,关心她的交友状况也是正常,但两人都这个年纪了,即使是兄妹,立场也该对等一些。
「梁禹洛,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别再像以前一样?」
生在父权意识浓厚的家族里,梁禹洛从小耳濡目染,嘴上说得开明,实际上却是和梁德修一样,下意识地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凡事都得照他所想,不能有半分偏差。
中学时期,她一度被他束缚得喘不过气,极尽可能地叛逆反抗,甚至一度逃家,直到梁禹洛上了大学,兄妹俩的关系才逐渐好转。
尽管两人都尝试放下成见,但过往终究留下了疙瘩。
听闻,梁禹洛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火了,攥手捺下脾气,「我就是问问。」
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按了按眼窝,把话题转开,「你下星期六休假对吧?把中午的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梁芙洛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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