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洲垂下眼帘,他温热的指腹缓缓擦过池烟寒的唇角,替他抹去鲜血。
“是断肠散啊,陛下”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直到此刻,池烟寒还是不肯相信,但那剧烈的疼痛已经从腹部攀到了心口。
他只觉得他的心像是落到了尘埃里,再被人狠狠踩碎。
这蚀骨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却也让他越来越清醒。
池烟寒抬起手,想要像从前那般去抚摸云青洲白皙如玉的脸庞,云青洲却是好似十分嫌恶一般的站起了身。
“我不懂。”
你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池烟寒此时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样,嘶哑难听得紧。
云青洲仍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就好像对方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陛下,这皇位你已经坐得够久了,想必也累了吧?”
“就让臣来为你代劳,如何?”他说。
在这一瞬间,池烟寒终于彻底清醒了,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好似陷入了某种癫狂。
“原来是为了这个”
“云青洲,我竟然从未看清过你。”
“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其中也包括这皇位。”
“只不过,你从来都不信我。”
“因为你只在乎你自己。”
酸麻的情绪从心脏深处生根发芽,云青洲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一般苦涩。
这样浓烈的情绪他是第一次感受,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承受。
“事到如今陛下还说这些做什么?”
“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话音落下,云青洲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一丝留恋。
而趴在原地的池烟寒却是看着云青洲离去的背影,笑了。
方才他竟然还下意识的抬手挽留,真是可笑,他想。
突然,一大口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一般,就此昏迷了过去。
另一边,云青洲已经走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站着十几个身穿铠甲,手上拿着长剑或长枪的人,为首的正是他所熟悉的身影。
“宣北,一切安排妥当了吗?”
此时的宣北俊秀的脸上有一些细小的刮痕,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才经历过一场大战。
“是的,主子,我们的人已经提前打击了皇都士兵的据点,现在只剩下了皇宫之中还在负隅顽抗的禁卫军。”
云青洲点了点头,刚想抬脚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宣北却开了口。
“主子,里面那个人,怎么办?”
“要杀了吗?”
云青洲的脚步一顿,他脸上的神情仍旧没有什么变化,但宣北还是觉得比往常更冷了些。
“关进地牢。”云青洲说。
从南部地域回来之后,他的这个主子好像就变了很多。
不戴面具了,也不像从前那般阴晴不定,他甚至觉得主子会放弃觊觎皇位。
但今天,主子又好像变回了原来的主子,冷漠无情,阴笃暴戾。
宣北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恭敬的拱了拱手,说了声是。
仅仅三日,皇都便彻底变了个模样。
许多大臣莫名其妙的暴毙在了家中,皇宫内也突然多了许多上吊自杀的宫人。
就连皇帝池烟寒也被囚禁在了地牢之中,两根粗大的黑色锁链将他绑在柱子上,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
原国师柳尘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皇位,变成了新的夜国皇帝。
“你做皇帝?你凭什么做皇帝?你这个乱臣贼子!”
此时的宣政殿中一个中年大臣正脸红脖子粗的指着龙椅之上的青年大声吼道。
在他一旁站着的众大臣都低着头,不敢多发一言。
不过坐在龙椅之上的青年却仍旧是那副冷冷淡淡不为所动的模样。
他听着那个大臣又断断续续的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直到大臣口都说干了,他才缓缓的抬了抬手。
站在第一排的宣北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去将那位大臣压着跪倒在了地上。
“关进地牢。”云青洲说。
不杀吗?
宣北下意识的想问出口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终说了声是,便将那个大臣押着走出了大殿。
“你这个乱臣贼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那个愤怒不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外,而后渐渐远去。
云青洲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他低声警告:
“朕不希望有下一个人被关进地牢里。”
这时,有个年轻的些的大臣走上前来,颤颤巍巍的附和道:
“陛下请放心,我们皆为陛下马首是瞻,决计不会像宋大人不,宋为民那般不知好歹!”
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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