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凝晚的脸色顿时发白,顾荣生出现在书房的门口,看到他严肃却苍老的脸,她乱了方寸,大抵是心中有鬼。随即,她弯下腰来,将掉落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爸……我只是……只是想要拿一本书看看,没有找到合适的,我现在就离开。”将书放回原来的书架上,向凝晚低着头想要撤离现场,免得答非所问。顾荣生咳嗽了几声,原本几日之前更加消瘦了不少,“慢着,你要找哪一本,我拿给你。”顾荣生倒是先柔软了起来。刚刚阴冷的责问已经消失了,向凝晚松了一口气,“爸,我在找《麦克白》,以前看过,想要再看看,阿律的书房里没有,就想要到爸的书房看看。”“我既已经答应过你,可以进出我的书房,就不会是说说而已。那本书在心雅的房间里,你跟我去,我拿给你。”顾荣生说道。向凝晚颤颤巍巍地跟在他的身边,走去那个陌生的房间,“爸,季淮都告诉我们了,你的身体不好,需要去医院看看,明天我请假带你过去看。”“不必了,都是气出来的病,并看不好。”顾荣生感慨的时候,感觉到声音虚弱。他曾经是叱咤风云,现在是一个落寞老者了。那是莫心雅的房间,还不如说是莫心雅与顾荣生的婚房,房间里挂着的都是他们的结婚照,各种合照,年轻的他们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怪不得成为青城曾经的传说。顾荣生熟悉莫心雅的喜好,甚至她将书放在那里他都清楚的很,这就是向凝晚一直都想不通的缘由,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出轨。“这些都是他母亲生前留下来的,还是她走的时候,钟停靠的位置,还是那天的日历,还是她喜欢的书翻开的那一页,像是什么都没有变。”“爸,你该oveon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和阿律都该放下来了。”向凝晚接过了那本并不新的《麦克白》。“凝晚,g一直都是阿律的,我从没有想过要给别人,这也是他母亲的心愿,她的心愿我不可能不完成,这么多年,我如此严格要求他,宁可他恨我,只是想要让他变得更加强大。”顾荣生像是在交代着未来的事情一般。向凝晚透过眉眼,看得出来,他是痛苦不堪的,是孤独寂寞的,“爸,其实阿律也都知道,你们都太要强了,彼此都不肯吐露心迹,顾衍正订婚宴上的事情,我和阿律给你道歉,是我们的错。”“你们没有做错,是他做错了,阿正的心性不坏,是他母亲教的不好,迟早有摔跤的一天,只是这一天来的比较早,让他早点醒来也好。我只希望日后阿律能放他一马。”顾荣生对阿律是深刻的爱,对顾衍正却好像又是一种亏欠。是一种向凝晚都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去吧,我还要在这里坐一会儿,陪陪他母亲。”顾荣生吩咐道。向凝晚手里捧着这本书,紧紧抱在了怀里,生怕被抢走一般,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后,屏住呼吸立即向卧室里跑去。反锁了房门之后,去床头柜上拿出那张纸,翻开了《麦克白》的第一页,娟秀的柳体写着她最爱的那句话。落款【莫心雅】,向凝晚抚摸过这墨水留下的痕迹,仿若看得到莫心雅当初在这本书上写字的模样。气定如兰的身姿,倾城的眉眼。
刚刚翻开就掉落出来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泛黄,上面莫心雅身着麦克白夫人的欧式复古戏服,而她身边站着的顾荣生英姿挺拔,穿着一件白衬衣,黑色的西装裤。突然想到一句话,有一天,在阳光下刚好看到你穿了一件我喜欢的白衬衣,干净而英挺,只那么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原话是怎样的,向凝晚记不得了,但却是照片上最好的写照。照片的背后,也附了一首词:人生之若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像是莫心雅惯有的风格,向凝晚不住往后翻,翻到了纸条上这一页,果然里面夹着一张纸,向凝晚很是兴奋拿出了这张纸来。原来兜了一个圈子,就是藏在了这本书里,莫心雅确实是好细腻的心思,将照片重新放入了这本书里,将书合了起来。向凝晚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张纸,她的提了提神,看着里面的内容。“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发现了我藏在书里的这封信的内容,就去我的玻璃房的地板下面,地板进门左边第二格,右边数过来第三格,里面有一个保险箱,保险箱的密码是顾衍律的生日,里面的一个箱子是留给顾荣生的,一个是留给顾衍律。我不知道最终谁会发现这个秘密,也许也会成为永久的秘密不会被公开,虽然那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总也有万一的时候,请不要怪我。”向凝晚以为已经找到了答案,却发现还有一个关卡,她倒是像在解密一般,一步一步地去寻找。或许她大抵已经猜到与他们父子的隔阂有关,如果她能早一点找出来,或许就能化解他们的恩怨了。是该要告诉顾荣生还是顾衍律,毕竟他们才是最终的接收者。向凝晚拿着书和纸条过去找顾荣生,推开门,顾荣生闭着眼睛靠在了床头,留声机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爸,我打扰你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顾荣生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说吧。”“这是我发现阿律的母亲留下的,请你做主。”向凝晚把东西都递给了顾荣生。顾荣生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说无意您也不相信,不管我怎么发现,重要的是玻璃房底下的东西不是吗?”向凝晚问道。“是,我让人去拿出来。”“不,因为爸,我自己去拿就行了,到时候我会拿给你过目,我不放心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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