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只是因为他们一直在东阳广平两郡,没寻到合适的时机去提,这才一直拖延了下去。
按着两人的想法,以后他们便专心做时归的暗卫,只是在闲余时,可将精力放在理账上。
或是京郊庄子的,或是京南商铺的,又或者是时府的收支,若只是简单查点,他们完全不成问题。
空青说:“这样主子就能空出许多时间来了,也省得日夜操劳,同时管着家里家外,还要兼顾学业。”
听完他们两人的想法,时归半晌无言。
该怎么说……她竟有些心动呢?
关于打理家业这件事,时归并不抗拒,但家产过多时,她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难免有些疲倦了。
以往她或会央着四兄帮忙,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说句难听的,她刚把东阳郡的商街给卖了,还在阿爹面前夸下海口,正是需要人手开展新生意的时候。
空青竹月这时候站出来,无疑是解了她一大难题。
而且两人与她一同念书,还经常在一起温书,对于两人的水平,她更是全无质疑。
到外面找掌柜,除了考察对方的水平外,忠心与否更是极为重要的一方面。
可若是用空青和竹月……这两点疑难就全解决了。
——打住!
时归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愈发强烈的心动给压了下去,复看向地上的两人。
望着两人依旧青涩的面孔,她有一瞬的恍惚。
“说起来,你们今年多大了?”
空青道:“属下二人已有双十。”
算起来,他们来时归身边也有五年了。
只因他们少时入宫,去势后容颜便一直维持在少年人的样貌上,几l年过去也不见变化。
若是念书,二三十岁的年纪并不算大,那不还有许多七老八十的,拄着拐杖也要上考场。
可问题就出在他们的出身上,且不说他们是否是认了主的暗卫,光是他们的太监之身,也注定他们难以步入官场,除非能到了时序那个位置。
然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太子更是深受器重,并不需要再有什么外力,助其提前登基。
从龙之功的路子断了,再想出一位权侵朝野的掌印大人,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正如空青所说,若还是继续留在官学,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一种浪费,便是能出现在人前,可若这要以被禁锢在学堂中来换,着实有些没必要了。
时归喃喃道:“二十了呀……”
“如果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再劝,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之前我叫你们去官学念书,并不是想着让你们帮我打理账务,不是想着压榨你们。”
暗卫暗卫,行的便是保护之职。
到了空青和竹月身上倒好,护卫的任务不能免,好不容易能休息了,还要帮着看账本清点家财。
这种明显做两份工领一份钱……不,连一份钱也领不到。
想到这里,时归更是心虚了。
她莫名有一种压榨年轻人的负罪感,应允的话堵在嘴边,却是如何也说不出来。
直到竹月又说:“属下本就是为主子而生,何来压榨一说?能为主子效命,该是属下等的荣幸才是。”
“不是——”时归终于正色,“你们先起来说话。”
听出她言语中的不喜,二人当即站了起来。
空青垂首道:“若主子觉得属下等逾越了,还请主子息怒,只当属下等没有说过,属下等愿听主子吩咐。”
“抬起头来,看着我。”
“在你们看来,你我之间,便只是寻常的主仆吗?”时归有些难过,“便是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觉得,我只是想让你们为我赴汤蹈火吗?”
“这——”竹月开口就要否认,可一开口,又猛然意识到什么,扑通一声跪下去,重重叩了一个头,之后才说,“属下斗胆,冒犯了主子。”
“属下知晓主子对我等的情谊,可……正是因为这份情谊,属下等才会胆大妄为,主动向您提出请求。”
“是属下等说错了话,求主子责罚。”
说着,旁边的空青也跪了下来。
这一次,时归没有再叫起。
她静静看着地上的两人,过了好久,才语气低沉道:“自你们来了我身边,我何曾罚过你们?”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既然你们已经想好了,那便依你们的,正好我身边也缺帮手,你们若能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等回去了,你们也不妨想想,今日我之所以不高兴,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你们的自作主张?还是因为你们的忤逆?又或者……算了,你们自己去想吧。”
“这几l日我不再出门,你们也不用来我身边候着,自行反思就是,等什么时候反思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如何?”
两人稽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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