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周兰茵同样不理解的。
但凡赫连部落表现得不是这样急切,她也不会害怕成这样。
若赫连部落一定要带一位公主走,为了维持北地的安稳,难保皇帝不会答应,届时周兰茵愿意与否,可就全由不得她了。
时归按着周兰茵的手:“茵姐姐,今天的接风宴你就不要出面了吧,有那赫连公主在,我怕她又会生事。”
“你不如直接称病,只我们过去看看情况,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再尽快来告诉你,也省的横生枝节了。”
“但母后那边……”周兰茵犹豫。
却听周兰湘紧跟着说:“母后那边我去说,皇姐你就尽管放心吧!再说父皇和母后本就不喜赫连部落的唐突,皇姐你就远远的避开他们,父皇和母后肯定不会说什么。”
这话让周兰茵直接站起来:“当真?你说父皇对赫连部落已有不喜,或许也不乐意他们的求娶?”
而决定一个公主是否外嫁的,正是皇帝。
周兰湘肯定点头:“真的。”
“我那天本是去找母后的,正听见她和父皇说话,父皇说皇姐刚及笄,完全不着急说亲,且北地又不是什么好去处,叫母后帮着想个法子,看能否把赫连部落的亲事给拒了。”
“我——”周兰茵只觉呼吸都变得缓慢了。
她拼命克制着,才叫自己没再落下泪来,而那双在她喉口扼了许久的大掌,也仿佛瞬间被挪开一般。
距离接风宴开席已没多久时间,时归她们无法多留。
临走前,时归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茵姐姐你别担心,等晚些时候我见到阿爹了,再叫阿爹帮忙查一查,看看赫连部落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好。”周兰茵缓缓点头。
等时归她们赶到设宴的御花园时,果然人基本到齐了。
她们一眼就瞧见了人群里的赫连公主,赫连公主瞧着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一身璀璨的环饰,与人说话时总喜欢仰着头,往往旁人说了好多,才见她极是勉强地回了一句。
还都是诸如“哦”“是吗”“行吧”等极敷衍的言语。
而那些与她搭话的夫人小姐们本就不是真心,无非是受了皇后娘娘所托,不好叫她一人干等着,这才装个样子。
可对方这般态度,夫人小姐们也不会惯着。
在她又一次把别人的话当做耳旁风后,说话的那位夫人直接住口,反讽一句:“赫连公主还真是忙碌呢。”
“嗯?”赫连晴只听了最后一句。
然不等她问个清楚,就见始终围在她周围的人竟不约而同散去,其中一位亲王妃更是掸了掸衣袖,指桑骂槐了一句:“这有些人啊,还真把自己当个事儿了,也不知找面铜镜瞅瞅。”
说完,与她同行的几位夫人皆是掩面轻笑:“可不是。”
赫连晴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可她生长在北地,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直接,还是头一回接触京城夫人们的委婉。
她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的不对,又一心念着见到大皇女,索性不把精力浪费在一群妇人身上了。
殊不知就在她四处找人的时候,时归几人躲在一簇草丛后,正将这边的动静看了个清楚。
早在得知她在宫门口大放厥词的时候,几人便知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如今亲眼见了,更是发现——
这位赫连公主,可不是什么识趣儿的人。
瞧她虚长了几岁,不光没有外邦公主来朝该有的谦卑,更是连最简单的对人的尊敬也没有。
又或者她在北地被宠坏了性子,来朝也收不起那份自傲。
周兰湘心直口快:“这什么赫连公主,真是比我都骄横啊,合该让母后见见她,往后定不会再说我被宠坏了。”
说起六公主,那可是满朝皆知的骄纵。
可周兰湘再是骄纵,也做不出仗势欺人的举动来,更别说是面对长辈们,若她真敢如赫连晴一般,恐等不到皇帝皇后训斥,光是太子就能叫她追悔莫及。
时归赞同地点点头:“湘湘才没有被宠坏。”
几人没讨论几句,皇后便带人过来了。
随着皇后落座,又与赫连晴说了几句慰问之言,这场仓促的接风宴也就开始了。
许家姐妹和李见微都有亲眷在场,开席就坐到了娘亲身边。
而时序正在前朝忙着,皇后更不放心时归一人独坐,索性就让她挨着周兰湘一起,再说这几年宫里设宴,时归也一直是与皇子皇女们同坐的,对于她的位置,众人已是习以为常。
哪知那位赫连公主坐下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向这边。
看见这边的三人后,她明显是有些疑惑,张口便问:“这几位里可有大公主?我听王兄说,大公主与我年岁一般大,难道是中间那个吗……这比我也矮太多了吧。”
最后一句她只是自言自语,可她却忘了身边还有宫女内侍伺候着,便是当下没被外人听见,难保宴后不会传到帝后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