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神侍精灵玩成一片。对于她来讲,自己千年孤寂乏味的生活,或许确实挺“可怜”的吧。云咎探究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明曜身上,这样一个明显缺爱,却又敏感善良的小姑娘,受到他漫长回忆的刺激,生出了一些与他“互相取暖”的心思,其实也不奇怪。那么,至少在她长大之前,如果她以为自己对他产生的感情叫做“爱”的话,他想,他应该并不抗拒被她假意地“爱”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沉思之后,云咎暂时理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微微屈膝,以一种平等认真地姿态对上少女的桃花眸:“明曜,对于你之前的问题,以及我们未来的关系,我想再和你确定一些事。”明曜闻言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虽然她心中十分想要确认云咎的那一句“可以”,究竟在答应她什么。可是当她听到神明如此认真严肃的语气时,仍然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担心他……会将那个不清不楚的同意也收回去。她没有回答,只是生怯地点了点头。神明便继续开口道:“首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刚刚像我提出的那两个问题,是认真的,不是因为刚离开他人的记忆而犯的迷糊,对吗?”明曜深吸了一口气,尖利的虎牙咬住下唇,缓慢而坚定地点头。“那么,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在进入我的记忆中,究竟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才让你对我的感情……产生了这样的变化?”云咎继续平静而温和地捕捉着她颤抖的双眸,“我并不是在质疑你,但如果你愿意将自己的心路变化告诉我,我或许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此言一出,少女的眼中迅速划过了一抹哀伤,那情愫过于沉重,令云咎心头的疑窦更深了几分,可是明曜依旧没有说话,这一次,她垂眸用力地摇了摇头。她这样的反应,对于他来讲也算不出所料。云咎没有继续追问,又从容不同地抛出了第三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内心是明确地,希望我答应你的这两个问题的对吗?”
视线中,明曜纤白的手指用力攥入掌中,片刻后,她又一次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看着我。”年长而温和的神明如此命令道。弱冠之年的云咎,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她说话。明曜颤抖着与他对视,在这一刻轻易地区分开了此刻和从前的神明。虽然面容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眼前的执法神的轮廓比从前更加凌厉清晰一些,他通身的底色是冷静而沉默的,似乎很难有什么事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在与她对话时,即便云咎做出了平等而温和的姿态,可面对她失措的情绪,他并未选择安抚,也不曾试图与她共情。这样悬殊的情绪差距,本身就能让明曜陷入进空泛的落差感当中。“我先回答你的再一次同云咎回到渔村, 望着眼前波澜壮阔的海面,明曜忽而生出了一阵恍若隔世之感。或许是因为海上阴云低垂的缘故,此刻的东海远远望去十分灰暗压抑, 与不见天日、与世隔绝的北冥相比,好似也没有半分差别。明曜一千年前的记忆自她坠入深海之前便戛然而止,力竭而亡的痛苦仍然残存在她的骨血中不停叫嚣。然时至今日, 再一次想起北冥,明曜首先生出的念头, 居然是对自己身世的疑虑。千年前的日日夜夜对于明曜而言有着切肤之感,此时此刻, 她早已无法将其看做镜花水月的幻影。更枉论那块由她亲手赠予云咎的玉石, 此刻正垂挂在她的裙边,就连其上纵横交错的裂纹,也与明曜的印象中一般无二。她其实早已确信, 千年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或许是因她亡于北冥,西崇山神明在陨落之前授封正神, 获得了“天生”的神权。那接近三日的神雨, 也早已洗净她留在所有人记忆中的影子……他们果然不再记得她。所有相遇的真相, 都永久地停留在了不可触及的过去,直到一千年后, 明曜的本相之力冲破了北冥的结界, 再一次被天道察觉,彼时六百岁的云咎成为了一千六百岁的执法神,因果相续, 见面不识, 他将尚还茫然无知的明曜又一次带回了西崇山,在机缘巧合之下, 她先一步触摸到了千年之前的尘埃。此刻面对着眼前深邃无垠的深海,明曜终于能将脑海中一段段记忆如串珠般拼凑起来,只是在这之间,还有一段模糊不清的因果,是她无法参透的——北冥魔族,究竟是以何种方法救活她的?若她当真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存在,那她现在的体格和年龄又如何解释呢?潮汐有规律地拍打着堤岸,海水一浪浪涌起又褪去,当明曜回过神时,他们已在岸边驻足了很久。云咎骨节分明的手掌依旧与她相牵,保持着许久之前十指相扣的姿势,分毫都不曾改变。云咎沉默地纵容着明曜的出神,不知为何,他莫名地确信明曜此刻正想着北冥。这种念头令他心中又一次生出了些许的不悦,即使如今明曜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终于不再惧怕他,甚至还将两人的关系在突然间拉得过于亲近。可只要云咎想起明曜被囚困在深海牢笼中的模样,就不可遏制地生出对北冥群魔的愤怒。那种激烈的情绪是他平生罕见,与他向来清冷静默的性格背道而驰,他次次想要压抑,那情绪却总会在看到明曜远他而亲魔族的瞬间越发剧烈地疯长,在心底阴暗处,扭曲到近乎偏执的程度。在明曜望着大海出神的那段时间里,他又一次感到那种强烈而愤怒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可是少女柔软的手是那样毫无保留地蜷在他的掌心,她终于如他所愿地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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