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说回来,旁人?生而即得的东西,有些人?就是命中没有,难道就该甘心俯首了吗?“她不?会设下死局。”卫朝荣冷淡地说,“一定给你留了生路。”申少扬意?识已有点?模糊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仙君确实留了线索,可我解不?开啊!”仙君所说的一件利器、一条提示都明?明?白白,可利器他找不?到、提示他参不?破,那玄之又玄的机锋根本不?是申少扬这样的散修能解的。卫朝荣默然。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低沉,仿佛带着几?分思索,“你全力催动破浪式,破开水面。”申少扬感觉这完全是在自寻死路。湖水上方,风刀狂浪此起彼伏,比水下的玄衣苔还要危险,玄衣苔挡不?好,最多也只是被寄生,可风刀若挡不?住,那就直接玩完了。以他现在筋疲力尽的状态,怕不?是一出水面就该再挨一刀。可他琢磨了一会儿,同样是狼狈,被风刀击中,比起在湖水下被玄衣苔五花大绑,应该是前者更?体面一点?吧?他想到这里,忽然又榨出了一点?力气,凝聚起灵气,握紧剑柄——弱水苦海上方,祝灵犀已飞过半山,峰顶就在眼前,再行过一程就到了。她飞得不?容易,身上带着的符箓都用光了,灵气也几?乎耗尽,左腿上还是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几?乎让她丧失行走之力,攀登峭壁时,连一点?力都借不?得。贴近山岩的地方,不?易被风刀刮中,如今灵气不?足,她不?敢赌自己的身板是否能扛风刀,因此在掌心画了符箓,能帮助她固定在山岩上,一步步往上爬。“咔哒。”她扒着的岩石发出一声轻响,祝灵犀累到了极致,竟在脑海一片空白中,下意?识地向?上奋力一跃,左腿霎时血流如注,她却没顾上疼。“砰!”就在她奋力跃起的下一瞬,她方才所扒着的山岩从峭壁上轰然滚落,转眼淹没在风浪里,瞧不?见一点?踪迹。祝灵犀心里无限后怕:若非那下意?识的一跃,现在她就前功尽弃,随着山岩一起坠入湖水里了,以她底牌出尽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再爬回来。碧峡当真是天?下 碧峡水(五)申少扬冲出湖水的那一刻, 心里就是一句“吾命休矣”。他竟一头撞进了风刀狂浪里,直奔暴风眼,浑身上下写满了“找死”的字样。那一下破浪式耗尽了他仅剩的灵力, 他根本没把握挡下这风刀,只能竭尽全力地往下扑, 寄望于他能赶在风刀落下之前重新坠入湖水。前辈的主意要害死他了啊——申少扬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大喊。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一头栽进风刀里撞死?后,那些正在?看阆风之会的修士们会用何等诧异的语气来描述他——“那个自己跳出来找死?的应赛者啊?他为什么?要往外跳, 难道他不知道裁夺官也不是谁都救得了的吗?”反正一心找死?的那种肯定救不了。
申少扬泪流满面,他已感到背后寒芒的急速迫近,明明风刀未至, 可那股凛冽的气势已划破他的衣衫, 几?乎割开?他的皮肤。他感受到后背一阵令人恐惧的刺痛。逃不开?,躲不掉,避不过。从他跳出湖面的那一刻——不,从他在?飞舟上中了风刀的那一刻起?,他根本就无?处可逃!被一连串的变故、危机碾得仓皇狼狈而?逃, 他以为这是随机应变,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这就是碧峡,是天下第一险关,是属于他的绝境。申少扬下坠的速度忽然有一瞬变缓,他像是被这危机吓傻了一般, 在?风刀狂浪的追击下连逃命也迟钝了,眼看就要被狂风吞噬。可就在?狂风将要淹没他的那一刻, 这个进入碧峡不到半盏茶功夫就被预判提前出局的小修士猛地翻了个身?——在?狂风的追击下, 他不想着赶紧遁逃, 竟还耽搁功夫翻了个身?面向风刀!他举起?了他的剑。铺天盖地的狂风暴雨压顶而?至,就算他全盛状态下也只能勉强求生, 更别提现?在?。对他来说,唯有逃命才?是明智的选择。可申少扬要拔剑。既然逃不开?、躲不过,无?论怎么?逃避都是一个死?,那不如回?身?拔剑,起?码还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化解。剑锋挥向风刀的那一刻,他用尽了力气。申少扬知道这一剑并不高明,甚至大失水准,出剑的一瞬他就已大感不妙,但剑已挥出,无?可挽回?,这回?他实在?无?计可施,却也终于无?怨无?悔,心平气和地接受命运——他的身?形骤然一轻。像是忽然被青云包裹,他的剑锋在?即将被风刀撞开?的那一瞬偏转,势如雷霆,刹那间?撞碎了风刀狂浪!这一剑比他全盛时能使出的最好的剑招还要高妙百倍。申少扬根本就不敢做这招是他在?绝境里灵光一现?的梦,他八辈子也使不出来,这辈子不行,下辈子估计也别指望了。“前辈,你刚才?出手了?”他傻乎乎地朝灵识戒发问。卫朝荣无?言,根本就不是他动的手。“你在?向上飞。”他说。申少扬蓦然意识到,他确实是在?上升。像是被托举在?云端一样轻飘飘地向上飞,滔天的巨浪追在?他的身?后,却连他的衣角也摸不到。他全身?上下的玄衣苔忽然变了。这一刻堪称碧峡隐藏杀机的玄衣苔犹如一件飞行法宝,他几?乎以为自己什么?时候买了一件极品法衣。他看见了即将爬到山顶的祝灵犀,看见了身?侧翻飞着五盏巨大紫金瓶、被五彩灵气环绕的富泱,看见了碧峡千里风光的一角。轻飘飘地下坠,等到他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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