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犀正待要踏入宫门,朱红大门骤然合上,一道白影飘至他面前。
“太子深夜入宫所谓何事?”
“妖道,与你无关!”赵犀挥手喊道。
白钰眼稍眯起,伸手抚过赵犀的一缕发丝,指腹按着发尾的断面,“你的头发何时断的?”
“这应该与你更没有干系。”赵犀恶狠狠地说。
“也好,今日断发,明日断头,”白钰笑起来,“殿下日后不要来求我。”
白钰虽然口中这样说,手却开始掐算,皇宫中的几处假山树木悄然移动,整座法阵气势跟着一变。
地室之中,黑蛟顿觉浑身枷锁更重,但他并不因此而气馁,看着浮在面前的半根发丝,黑蛟发出低哑的笑声。
宫门外,赵犀还不知道自己大祸即将临头,听到白钰这句类似诅咒的话,赵犀眼中燃起怒火,不过很快又压制住了,冷笑着说,“是啊,本宫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哪值得你关心,自然是求也求不到大名鼎鼎的国师头上。”
赵犀幼时和白钰的关系其实不错,他总归是要喊白钰一声老师的,但是赵犀的性子很别扭,他总不认为师生之间就非要是顺从的关系。
就比如,讲书时,赵犀总要把自己的座位加到能和白钰双目平视的高度,一种心理上的平等,让赵犀坚持他是被白钰需要的,而不是他需要白钰。
然而白钰打破了这种平等,他不允许赵犀入宫,以一种强势的方式告知赵犀,不论是实力还是势力,我们从来不在一个水平。
赵犀这些年就跟被关在门外的猫一样,每天坚持来挠一次门,通过阴阳怪气的方式一遍遍隐晦的质问,凭什么把我扔出来?!
就跟他儿时那把高椅一样,原本他只要跟白钰平视就好,但是突然一天被白钰抽走了半截椅子,赵犀就非得加到比白钰高一头。白钰再抽,他就再加,直到有一天加到天上去,白钰在下面喊,快下来吧,我承认你比我高了。赵犀才可能乖乖的不再闹腾。
白钰唇角忍不住上扬,他很清楚赵犀这种心理,但是对赵犀,白钰有种逗猫的快乐,而且他很喜欢看赵犀炸毛的样子,所以他每次都不愿意顺着对方。
“也是,殿下既然都说自己是无名小卒,本座自然也就不用费心了。”
赵犀肺都要气炸了,脸上还要强挤出笑容,“比不上国师尊贵。”
“夜里寒气重,殿下还是快回去歇息吧。”
“本宫今夜非要进去这皇宫。”赵犀说着就往里闯。
白钰口中小声叹息,拂尘一卷,在赵犀冲过来时,白色的佛尘突然炸开,密密麻麻的白色丝发如白绸般将赵犀裹住吞进了拂尘里。
“都说了你斗不过我,”白钰顺着将拂尘从上到下摸了一遍,“还不乖乖听话。”
见得那变回原来大小的拂尘剧烈抖动,里面传来赵犀气急败坏的声音,“放本宫出去!”
白钰没再理他,而是转头看向角落处,沉声道,“出来。”
胡生扭捏着从阴影里跳了出来,张口还没等说出什么,就先咬住了尾巴尖,双眼各含一泡泪,“前辈,我错了,我一开始只是给你买件礼物,听说你的诞辰快到了……”
“你听谁说的,我的诞辰都许久未过了,你身上是什么东西?”白钰伸手朝着胡生的肩膀抓去。
但见一道乌黑影子飞快滑过朝着白钰扑来,白钰侧身躲过,手中掐咒朝着那黑影拍来,巨大的力气下,黑影被拍进石砖中,细看去,原来是一具断弦铁琴。
“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白钰厉声喝道,他欲再往前一步。
铁琴中忽的飞出一个红点迅疾如电就要钻进白钰的眉心。
“前辈小心!”危急之时,胡生飞身而出为白钰挡住了这道攻击。
与此同时,只听得一阵幽冷的笑声,铁琴无风自动,剩下的几个琴弦被拨动,淡色的人影顺着琴声显出。
胡生扭头看去,却被惊到,不由喊出声,“原来是你!”
“小狐狸,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啊。”售卖铁琴的店老板长袖掩面笑道,“怎么这么惊讶?我不是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我是一位仙家的分神。”
白钰在旁嘲讽道,“鬼域之主能说成仙家,鬼凌,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而且你也不算是他的分神,你不过是鬼主在桃花树下做的一个梦而已,仗着他还没醒,跑来人间呈凶。”
鬼凌笑嘻嘻地说,“庄生晓梦迷蝴蝶,不知是人梦到蝶,还是蝶梦到了人。”
两人打着机锋,胡生在一旁听不懂,只能皱着毛茸茸的狐狸脸陷入苦思。
冷不防的,他的头被敲了一下,白钰为胡生解释道,“你听他讲过这琴断弦的故事吧。”
“是的。”胡生瞬间坐直了身子,格外严肃地回答。
“这琴弦的确是鬼主屠生当年劈断的,鬼主恨天君的同时也深爱着他,他知道自己因为这一劫已经有了心魔,再修行下去他早晚会与天庭为敌。于是他选择了沉眠在鬼域的桃花树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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