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送东西到哪里?不如卑职替大人……”
“你今天很闲是不是?”
没说完的话被谢景熙打断,裴真闭嘴,乖乖转身去取漆盒。
另一边,沈府後院的卧房里,沈朝颜正懒洋洋地卧在榻上,轻拍着脸上的胡瓜片儿。
yan光透过半开的海棠纹茜纱窗洒下来,映出nv子雪肤上的零星淤痕。
有金拿着个胭脂盒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美中不足、白玉微瑕。
有金嘴一撇,不禁为沈朝颜昨晚的遭遇不平。
“郡主,”她行至榻旁,将手里的东西打开问:“您看看颜se可以吗?”
沈朝颜用指腹沾了点,在手背上缓缓晕开,一道紫红se的印迹便显现出来。
“这是上好的胭脂混着草木灰调出来的颜se,那胭脂师傅说,抹在身上假冒淤青,只要不沾水,保管看不出。”
“嗯,这颜se确实挺像的。”她点点头,接过有金递来的sh巾,把手上的se块又细细地擦了。
“郡主……”有金是个直肠子,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沈朝颜到,“昨晚那件事,您为何不直接要皇上替您作主?整这些,麻烦si了。”
擦手的巾帕被抛回来,沈朝颜“啧”了一声,瞪着有金嗔怪道:“你懂什麽。”
见有金一脸懵懂的模样,沈朝颜只好恨铁不成钢地解释,“当下朝局,沈家敢和谢家翻脸麽?”
有金摇摇头。
沈朝颜又问:“那皇上敢跟谢家翻脸麽?”
有金想了想,片刻後还是摇了摇头。
“那不就对了!”沈朝颜道:“既然皇上和沈家都不敢跟谢家翻脸,那我让皇上替我做个什麽主啊?”
“可这样的话,”有金一脸委屈,“你昨晚受的那些气……”
沈朝颜笑着打断了有金的话,“在我这里,从来没有白受气这一说。”
她顿了顿,忖道:“若是皇上能把我昨日教他的那些话带到,我倒有六七成的把握,谢景熙最近会来看我。”
“那之後呢?”有金问。
“之後?”沈朝颜看她,巧笑道:“之後的事,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毕竟,相b起一个无喜无忧、无惧无怒的人,谢景熙昨日一怒,实则是给了沈朝颜机会。
撕破脸或者哑巴亏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她愿意用这个机会,赌一赌谢景熙的“良心”。
“哦……”
面前的有金讷讷地点头,一副心有不忿的样子。
门外的家仆在这时来报,说大理寺卿谢景熙谢大人在府外求见。
沈朝颜闻言jg神一怔,一骨碌从榻上翻了起来。
“铜镜?铜镜!快点!”沈朝颜催促着,提裙往妆台前的绣墩上一坐,又急慌道:“这里,还有这里,都帮我抹一点,快!”
有金捧着胭脂盒,看见她露出的大半个肩膀,心跳都不禁一滞。
所以这些伤……郡主等会儿都要露给谢寺卿看麽?
有金话本子看得多,此时已经从沈朝颜肩上的伤,想到了两人的孩子应该跟谁姓的问题,脸上越来越烫。
“等下知道该怎麽做吗?”沈朝颜不忘叮嘱。
“嗯嗯,”有金点头如捣蒜,“一切看郡主手势,听郡主指挥。”
准备就绪,沈朝颜又倚回了榻上,对着廊下的家仆回了句,“领他进来吧。”
当谢景熙得知沈朝颜见他的地点是在後院的时候,还是略微迟疑了一瞬。
但思及皇上说郡主伤势颇重,再加上又是探病,确实不好问了又突然不去。
谢景熙犹豫片刻,还是跟着引路的家仆进了沈府。
穿过三道垂花拱门,就到了沈府nv眷所居的後院。
不过沈母早逝,沈傅也没纳什麽妾室,膝下又只有沈朝颜独nv一个,故而现下的沈府後院里,实则只住着沈朝颜一人。
竹篱左右,砌石花栏。
谢景熙行至廊下,远远便瞧见院子里一片浓淡疏密的朝颜花。
他忽而忆起闲时翻看过的百草录,此花喜光、喜sh、不耐寒;x苦寒,藏微毒。
不知怎的,心里生出点异样,谢景熙居然掀了掀唇角。
家仆将人领到外间便退下了,不多时,沈朝颜被有金搀着,从里间行了出来。
时值七月,暑热依旧难耐,再加上伤处要热敷和施药,沈朝颜便只穿了件齐x儒裙,外罩一层轻薄的云纱大袖披衫。
这麽一来,白皙肌肤上那几道深深浅浅的淤痕,便几乎没有任何遮掩。
谢景熙虽为人淡漠,但也是谢家严谨家风下教导出来的,当下情景,自然不能过於直白地细看。
他匆匆一瞥,便移开了目光。
沈朝颜行至绣墩上坐下,姿态倒也不显得弱柳扶风,期间谢景熙听到她喘了两声,不太像是装的。
握着漆盒的手暗自收紧,谢景熙终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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